公眾羞辱和私刑正義、病毒式影片和有傾向性的推文(「X」)、演算法偏見和數位輪姦的回歸,使得內疚和羞恥值得重新關注。
內疚是指做錯事或因為做錯事而感到難過。 恥辱是因為被抓住而感到難過。 羞恥是對自己的一種內在的、負面的看法,而內疚則源自於對違反我們的標準或傷害他人的認識。 羞恥是針對他人的,而內疚則是針對內心的。 兩者混淆會導致情緒混亂。
在思考戰爭背景下的文化和衝突時,我遇到了許多例子之一。 1941 年日本襲擊珍珠港後,美國人意識到他們即將與他們不理解文化的人們打一場戰爭。 著名人類學家露絲·本尼迪克特受邀幫助美國人了解日本文化。 戰爭結束後,她出版了她的經典之作, 菊花與劍。 它提出了內疚和羞恥文化之間的關鍵區別之一,以及為什麼混淆它們可能具有破壞性並阻礙跨文化理解。 在羞恥文化中,最高價值是 榮譽。 在愧疚文化中, 正義。
道德哲學家伯納德威廉斯在他的書中做出了另一個重要的區分 羞恥與必要性。 最原始的羞恥體驗「與 視線和被看見”,而內疚感根植於 聽力:自己內心的判斷之聲,「這個字的道德情感」。
擴展威廉斯的思想,我再次審視了這個被賦予了許多其他解釋的故事:亞當和夏娃在花園裡的罪惡。 仔細想想,這個故事不是關於禁果、性或原罪,而是關於作為道德活動的視和聽。
女人看著那棵禁樹:“它令人眼花繚亂”,“看起來很可愛”。 眼睛與強烈的慾望有關。 樹上的果子被吃掉了,儘管上帝吩咐不要這樣做; 這對夫婦的眼睛睜開了,他們知道自己是赤身裸體的,並試圖掩蓋自己的裸體。 這一切都是視覺的。 亞當首先因為聽從女人聲音的罪而受到懲罰,他被樹的美麗所吸引,而不是被上帝的警告所吸引。 直到吃了禁果後,夫妻倆才想起來。 伊甸園中第一批人類的罪過是他們只聽從眼睛,而不是耳朵。 內疚扭曲了羞恥所掩蓋的東西。 亞當指責夏娃,夏娃指責蛇。 “這不是我的錯。”
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都相信有一位看不見的造物主在創造過程中所說的話,將道德生活建立在公眾輿論、外表、榮譽和恥辱之外的基礎上。 「主不看人看的東西。人是看外貌,主是看內心」(撒母耳記上 16:7)。 猶太教中的關鍵術語, 舍瑪, 「聽到」或「傾聽」強調內在聲音的重要性,即內疚而不是羞恥; 是悔改,不是拒絕; 寬恕而不是綏靖; 個人的尊嚴,無論其行為為何。 這是對傳統古代價值體系的決定性突破,並對全球道德產生了持久影響。
一位重要的思想家為我們留下了另一個區別——一個諷刺的想法。 在他的經典作品中, 話語的羞辱社會學家/世俗神學家雅克·埃魯爾(Jacques Ellul)寫道,視覺對語言的主導地位日益增強。 羞恥感是很容易被發現和指責的; 這是一個很好的新聞。 另一方面,聽到有罪的聲音更難,更不用說認罪了,也許除了在法庭上:通常有一個很好的藉口,一種「每個人都這樣做」的感覺,這樣更容易保住面子。 所謂文化的本質是為了快速判斷而設計的。 道德轉向印像管理的外部遊戲。
因此,感到內疚就變成了一種恥辱。 正如莎拉·西爾弗曼(Sarah Silverman)所說,“如果沒有內疚感,人們會認為我僥倖逃脫了懲罰。”
筆記
[*] 刪節版——威廉斯, 羞恥與必要性 (2023 年第 2 版),89。探索羞恥和內疚的文化和歷史背景,包括古典思想家如何闡明我們世界的各個方面。 伯納德·威廉斯是一位影響深遠的道德哲學家。 他的機智和幽默為他的教學增添了獨特的風味。
亞當和夏娃 – 所有參考文獻均來自羅伯特·阿爾特的翻譯, 摩西五書:附註釋的翻譯 (2019)。 改變: 「當用英語表達時,聖經風格的尖銳和生動就被稀釋了,就像幾乎所有版本一樣,通過單一的、無關緊要的措辭水平。” 總體結果是「消除」文本術語的歧義,「減少、簡化和改變聖經的本質」。 簡介 xxxiii、xv; 15-18。 在 「眼睛的慾望,」 註 6,第 14 頁。 16.- 比照。 大衛·本特利·哈特翻譯的《新約》第二版(2023 年)的簡介和後記。
“今天任何想要拯救人類的人都必須先拯救這個詞。” 雅克埃魯爾 – 話語的羞辱 (1985)。 “隨著圖像的激增,詞語及其生命力逐漸減弱,最終被丟棄。” (254)。 埃魯爾通常被認為是激進的反傳統者,但他並不像聽起來那麼嚴格的新教徒。 他喜歡爭論,有時會貶低對手的過度行為,但仍繼續激發有關技術、自由以及宗教與政治交叉點的辯論。
強化埃魯爾的論點 (沒有提及他):一篇綜合論文 – “眼睛中心主義及其其他”, 組織研究 25(3):445–464 [2004] 在 academia.edu: 「基於視覺和光線的隱喻在我們學科的未來中的作用將會減弱 [Organization Studies]」。 在許多東方哲學傳統中,例如佛教和道教,更強調整體的、具體的經驗,其中包括所有的感官。
神尋找人—— 亞伯拉罕‧約書亞‧赫舍爾 (1976)。 這部經典著作是猶太教哲學──對世界:稱之為崇高哲學; 奇蹟、神秘、深邃的黑暗、敬畏、上帝和信仰! 赫舍爾是 20 世紀最受尊敬的宗教領袖之一。